泠霜

【狗崽】容身之所

摸个鱼证明自己还活着_(:3」∠)_
已被考试折磨得心力交瘁qaq
全篇意识流加香蕉皮式，滑到哪算哪_(:3」∠)_
算是我即将开的狗崽坑的前传（望天），于是还是厚颜无耻地打了tag_(:3」∠)_
最后求轻拍qaq



00
如果说，我注定总有一天会成为他人的口粮，成为他人变强路上的垫脚石，那么——
我凭什么不该恨？


01
我是一只天生四星的妖狐。


02
当我走出召唤卡池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狩衣、背生漆黑羽翼的俊雅男子。一双蓝眸如同寒潭一般冷漠而深邃，金色的短发却映射出阳光的颜色。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几乎是被灼到的，下意识地将其闭上。
我想，他应该是大天狗大人吧。
虽说没有那副骇人的面具，可其他却与我说听说的那样并无出入。
没想到，那位大人面具后面的，竟会是这般的容貌，仿佛汇集了世间一切的美好，明目张胆地诉说着上天造物时的偏心。
至于我此刻的感受，若要说一个比喻的话，可能就像是飞蛾执迷不悟地扑向那明亮的灯火，就算付出的代价会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想，我这是一见钟情了。

还不待我思考该如何向眼前这位大人发出第一句问候，便听闻一个清脆的少女声，“是崽崽诶。唔，居然是只四星的。”
后半句话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悦，反而还带着一些烦恼。

我看向这个出声的少女，是一个娇小的萝莉，齐耳短发，身穿一身粉衣，手中还拿着一把伞。
此刻，这萝莉的脸上直白白地写着纠结二字，皱着眉头有一种小大人的违和感，也证实了我方才所听出的那几分烦恼并非是听错。
我顿时有些不解，阴阳师，不应该都是想抽到高星式神的吗？这样，他们就可以少为给自己的式神升星而劳心伤肝了。

半晌，她又似是在纠结的那些事中得出了一个结果，眉头舒展开来，方才那种小大人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
“狗子，走，给你媳妇肝狗粮去。”她手一挥，颇为潇洒的姿势却因她娇小的身躯显出几分可爱来。
那时，我是欣喜的。
只因听到那俩个字——
媳妇

存了几分希冀，我向着那位大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期待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
但那位大人只是不动声色地跟着粉衣萝莉出去了，不曾向我这边抱以任何关注。
希望落空，虽有些失望，我却也不灰心。
一只妖喜欢上另一只妖，除了一见钟情，还有日久生情。
一见钟情的既是我，那让那位大人日久生情，应也算般配。
况且，听我的阴阳师主人方才那声媳妇，她应该是对此乐见其成的吧⋯⋯


03
在寮里待了几天后，偶然听到小姐姐们的议论，我才知道我误会得有多么深，有多么⋯⋯可笑。
寮里本就有一只妖狐，五星满级，据说是最先来到寮的几只式神之一，在早期以一妖之力撑起了一整个寮，连大天狗大人和姑姑他们都是他带大的。
他，才是那位大人的媳妇，才是被我那阴阳师主人万分宠爱的狐崽。
而我⋯⋯呵，什么都不是。

说起我那阴阳师主人，倒也当真算得上是不同凡响。
她是个极其恋旧的人，即便现在脱非入欧抽了好几只ssr，她依旧记着那只帮她过剧情打大蛇怼麒麟的妖狐，不仅没把他当狗粮喂了，还想方设法帮他凑御魂，现在还在为他疯狂地肝着六星。
要知道，现在整个寮里只有大天狗大人一只六星，连酒吞妖刀等一干ssr以及输出更为稳定还是群攻的姑姑也不过五星。
一只妖狐又是何德何能，才能赶在他们前头升六星？
讲真，能像她这样有了一堆强力输出还能把妖狐捧在心尖上的阴阳师着实不多，不，简直闻所未闻。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
毕竟我们妖狐一族吧，既不是姑姑大天狗大人那样的群攻，论单体输出也不如白狼姐姐稳定，更遑论茨木妖刀那些ssr。
间歇性十几连突，持续性二三四突。二突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而且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掉链子。
因而，我们一族常被阴阳师称为二突子，也被称为脸狐。
也不知是因为只有脸值得称道，还是输出要看脸的缘故。
兴许，两者皆有吧。

她对于那只妖狐的宠爱并未让我感到多么高兴，反而让我浑身感到一阵冰寒，就仿佛在严冬还被当头浇上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涌起一阵寒意。
现在的我，也只能期望那妖狐已经满级，不需要靠吞噬同类来提升技能了。
兴许那样的话，我还能活得久一些，直到阿妈肝出一个四星满级白达摩和其余三个四星狗粮来。
若是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阿妈看我是一sr，又和她放心尖上宠的崽是一族，一个恻隐之心便放了我一马。

然而，小姐姐的议论将我那些如肥皂泡一般美好却脆弱的幻想彻底击碎。
明明此刻恰逢艳阳高照，天气正暖，可当风徐徐缓缓地吹来时，我却依旧感到了冷。
刺骨的冷。

她们说，我那主人打算先把我肝到五星，直接给寮里那只妖狐当升六星的狗粮。
如此，既能给那只五星妖狐升技能，又不至于浪费了我的天生四星。
呵呵，还真是够不遗余力地宠着那妖狐的，什么事都为他考虑得这般周到。
我闭上眼，想起初见这位主人时脸上的纠结，想来她便是在思考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吧。
可笑我居然误会那声媳妇是在叫我。
可笑我居然期盼她是要为我去肝狗粮。
可笑我居然还以为她会把我⋯⋯许配给那位大人。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
两全其美两全其美，还真就完全取了字面意思。能顾及的只有两个方面，再多也就顾不上了。
偏偏我的想法我的意愿，都不是那能顾得上的两个方面。

情绪波动得厉害，导致我一不小心发出了点动静，让得小姐姐们注意到我的存在。
她们面面相觑着，目露些许尴尬之色，似乎是在揣摩着我究竟听了多少。
其实讲真，我也没听多少，也就到我那阴阳师主人要将我当狗粮喂了那里。之后耳边便一直有着一阵挥之不去的嗡嗡声，模糊了她们的议论。

“小姐姐们，你们在说什么呀？可否也加上小生一个？”我走上前，露出一个笑容，又眨巴了几下眼睛，作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来。
她们似是松了一口气，便和我一同聊了起来。当然，内容与方才的完全不同。
我想她们应该没有怀疑，毕竟欺骗是狐族与生俱来的天赋，无往不利。
我笑着与她们说着话，却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一个黑白世界，任那世间如何的五彩斑斓，也尽皆与我无关。


04
我不知该不该庆幸我那主人为了升御魂正囊中羞涩着，不然要是任她红达摩蓝达摩一通喂，我恐怕很快就到四星满级了。
别的式神升级是变得更强，而我，每升一级，却是离死亡更近一步。
可这般，也就意味着我依旧要坐在那个除了我便只有白达摩的结界中吃经验。
他们什么都不懂，无论我讲什么，都只会回以嚯哈哈哈哈的怪笑。甚至我什么都没说的时候也会在那没来由地笑个不停。
我有时会想，可能等不到我被喂的那天，我就已经疯了。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太久，隔壁寮的主人终终终终终终于盼来了脱非入欧的一天，一发入魂地抽出了一只茨木童子。
没有好的结界卡的他便时常将茨木寄养在我们寮。
好不容易得以见到一只非达摩生物，哪怕这只生物三句不离他挚友将他挚友夸得天上地下唯其独尊，我也近乎喜极而泣了。

不过自打他五星满级之后，就有段时间不来了。
结界里不分昼夜，是以我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和我说，他家阴阳师正在焦头烂额地帮他肝着六星，差点肝到肝硬化。
这不由让我想起我们寮那只妖狐，是不是我那主人帮他升星凑御魂的时候，也是如此尽心尽力的？
嫉妒如一颗种子埋入心中，飞速地生根发芽成长着。
若是没有那只妖狐的话，阿妈是不是也会为我费心至此？
那位大人是否也会对我另眼相看？
若是没有那只妖狐⋯⋯就好了。
我恶毒地想着，浅浅地进入了梦境。


05
时隔多日，茨木再一次来到了结界。
这时的他，已然是一只六星大妖，穿着从商店买来的新衣服，带着一身金光闪闪的六星满级御魂。
不愧是非洲寮第一只ssr，一来就立马得到了万千宠爱，与我此刻无人问津的处境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哟，茨木，好久不见了。”虽说心中有着些许嫉恨，可我面上依然不露半点，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后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行的啊，都已经六星了，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最后那半句，与其说是在调侃，倒不如说是借着调侃的名义来道出我真实的想法。
那白发大妖挠了挠脑袋，“有什么好羡慕的啊？妖狐兄的阿妈不也在准备给你升六星吗？”
啊？
我有些发愣。
见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茨木也愣了，“可是吾友和我说他主人在给妖狐升六星啊。”
我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敢情这智商负数情商更负的家伙根本不知道我们这寮不止一只妖狐。
我刚想开口解释，喉咙却似是被哽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解释什么呢？说我并不是那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妖狐，反而只是一只写作妖狐读作狗粮的倒霉蛋？
呵。
就算是卖惨，对着这二愣子卖有啥用呢？顶多就是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与地位罢了。

“吾友。”茨木突然出声，目光的落点正是我的身后。
我回头，便见一红发大妖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是我们寮的酒吞。
可是，他不是早就已经五星满级了吗？还来结界里做什么？
还不待我细究，便见茨木已经亟不可待地跑了上去。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我对酒吞的打量。
我想应该是我多心了，毕竟虽说茨木这大妖经常说着要把身体交给挚友支配这般gay里gay气的话，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直得无法呼吸的妖怪。
真的，比惠比寿爷爷的鲤鱼旗还直。

“妖狐？你不是和大天狗出去打御魂了吗？”看到我的时候，红发鬼王眼中露出明显的疑惑之色，不过很快他又回过神来，“等等，你才四星，而且还没觉醒，如此说来，你便是那个⋯⋯”
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鬼王没把话说完，但这并不妨碍我猜出领会他的意思。

同样身为妖狐，为何命运有着如此的天壤之别？
我憎恨上天的不公。
为何先到这个寮里的妖狐不是我？
为何先遇到那位大人的不是我？
为何⋯⋯我与生俱来的四星实力，偏偏就得为他人作嫁衣？

我突然想，若是我能够变得比那妖狐更加优秀的话，是否就能得到阿妈与那位大人的青睐了？
是否⋯⋯此时此刻我与那只妖狐的地位，就会全然对调？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埋下一颗种子，在我心中疯狂地生根发芽着。
虽说我那主人重情，不过想来也是看重实力的。
不然的话，这寮里第一个升六星的就该是那只带大一家老小的妖狐了。
所以，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便一定能够⋯⋯

之后，原本一直在结界里浑浑噩噩的我突然变得刻苦起来，成天都在磨炼我的大招。
妖狐一族素来不喜吃苦，而狂风刃卷又是一很容易伤到自己的绝技，因而多数妖狐便不求上进地选择了当个二突子。
不过我想，这些选择当二突子的妖狐，大概都没有被喂掉的危险吧。
在死亡面前，区区一点磨炼，又算得了什么呢？


06
茨木见我在磨炼绝技，便也一时技痒，嚷嚷着要来切磋切磋。
我当然果断拒绝。
被这个带着六星破势套的家伙一爪子抓下去，我还能有命在吗？
要是再来个溅射，一结界的达摩都要放烟花庆祝升天了。

茨木撇撇嘴，不过倒也没坚持。
也不知为何，茨木一直说他觉得和我挺合得来，一见如故。
天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么文绉绉的词。
要说是酒吞教的吧⋯⋯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不信的。
而且吧，我觉得茨木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八成是我肯听他吹嘘酒吞。
虽然我也只是懒得搭理他罢了。

接着茨木问我，一直待在结界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我估量了一下我与他武力值的差距，默默将手中的扇子收回袖中，仅仅是在内心给了这二愣子一个二十连突。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要是能出去的话我早就出去了，谁想成天和一堆达摩待一块啊？！

也不知是不是这二愣子的功劳，我那阴阳师主人终于将我带出了结界。
而我，也终究是见到了那只五星满级的妖狐。
他看到我之后，便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扇子合上，不轻不重地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走了小弟，哥哥带你打章鱼去。”

小弟？
这是在叫我？
这般热乎的称兄道弟让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向来阴谋论的我很快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十有八九是想让我放下警惕心，心甘情愿当他的狗粮。
呵，白日做梦呢吧。

不过当然，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
我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笑容，权当回应。


07
所谓的章鱼，其实是叫做石距。
将其击杀可以获得大量御魂、高级觉醒材料还有金币，所以阴阳师们对其倒也是颇为热衷。

我上阵之后，便见站在身旁的茨木童子向我招了招手。
哦，原来是那个二愣子。
如此说来，这次一同组队的应该便是那个和我那主人关系不错的非洲阴阳师了。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便见我那主人正和隔壁寮的阴阳师交流着。
坦白说，他外观还挺赏心悦目。身材高挑，发丝呈月光一般的银白色，面貌也丰神俊朗的⋯⋯只是就是不知为何其上似乎隐隐泛着黑气。

他在和我主人商量着阵容，谈话间似乎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露些许诧异。
也是，带着两只妖狐，万一都抢火还二突了，翻车的几率是很大的。
“你今天不看狗崽夫夫档了？”不想下一秒，却听那隔壁寮的阴阳师这般问道。
“今天让狗子休息休息嘿嘿。”粉衣萝莉把玩着手上的伞，“而且也得给这个小家伙升升级⋯⋯”
接下来的谈话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不待我纠结清楚要不要凑近听个究竟，便见我那主人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还回身说了句，“那接下来就全交给你了。”

该说那五星妖狐果然名不虚传，拿了三点鬼火便突突个不停，而且针女的触发概率也很高。
待他手腕一翻收了折扇的时候，石距的大半管血都空了。
我听到那非洲阴阳师羡慕嫉妒恨地碎碎念着，“那么多ssr就算了，养只妖狐也欧成这样⋯⋯还给不给非洲人活路啊！”

茨木虽说星级比我高，但速度却比我慢上些许。
心里憋着一股气，轮到我的回合时，我没管我那主人上阵前说的别抢火，直接拿了三点鬼火便开始施展大招。
虽说练习过，但技巧依旧还挺生疏，风刃总会不可避免的擦过手指。
十指连心。
然而，我的痛感神经仿佛早就麻木，脑中就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突得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没有觉醒，御魂也是随便的一套火灵，理所当然打不出什么伤害。
可若是单看突的次数，我可还比那五星妖狐还要多出几次。
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满足与自得，我是比那五星妖狐强的。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能够留下的，一定是我！

这次的运气挺好，掉了六号位的暴击针女。
然后就见我那主人打了鸡血似地立刻把它强化满，然后交给了那只五星妖狐。
非洲阴阳师一脸艳羡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当他看到副属性几乎都强化在暴击暴伤上的时候，如果羡慕嫉妒恨可以被数值化的话，我想此刻一定是正无穷。

战斗结束后，那非洲阴阳师一脸艳羡地对我那主人说，“真好啊你，不仅ssr多，两只妖狐还都那么欧，小的那只比大的那只突得还多。”
粉衣萝莉笑了笑，却没作声。
她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却未曾停留多久便已移去。
我想，可能她是不相信我会比那妖狐厉害吧。
没关系，我会证明给她看的。

后来去打大蛇的时候，非洲阴阳师说自己得去继续给茨木升星，我那主人也没去找野队，给我装了个招财猫的套装就准备自己上了。
那五星妖狐拿扇子掩了嘴，低低地笑出声，“阿妈这是被坑怕了吧。”
大天狗大人耸耸肩，“谁让她运气不好，老组到带狗粮划水的。”
“喂，你们两个！我听到了啊！”粉衣萝莉故作不满地喊道，眉目间却是带着浅浅笑意的。
我突然很是羡慕。
在之后的战斗中，我越发玩命地施展大招。
在突了近三十下之后，我回过头看着粉衣萝莉还有那位大人，期待着他们的肯定。
我看到他们眼中确实有着惊讶，包括那只五星妖狐，也有些呆楞地看着我。
我的心中是得意的。
但直到很久我才知道，他们确实是为我的表现而惊讶，但也仅限于此了。
而当那只五星妖狐连突的时候，他们眼中更多的，是自豪。
孰亲孰疏，该是一目了然。
可此时的我，却如被一叶障了目，什么也看不透，只任由心中的欲望疯狂滋长着。


08
不需要出门时，我便在结界里抓紧一切时间磨炼绝技。
只比那只五星妖狐优异一星半点的话恐怕还不足以让我那主人和那位大人舍其而取我。
所以，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能被那位大人注目，我必须得证明，我比那只五星妖狐强得太多太多。

寮里刚抽来了樱花小姐姐，我那主人便将她放入了结界吃经验。桃花小姐姐虽然已是四星满级，但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看我这般刻苦，投来的目光有些复杂，有怜悯，也有惋惜。
但很快她就不再看我，而是转头和樱花说着话。
与桃花的活泼开朗不同，樱花比较温柔婉约。她一直静静聆听着桃花的话，时不时地点点头回以一笑。

我一不留神没控制好风刃，让它擦过了两位小姐姐的身边时，桃花赶紧把樱花拉到自己身后，还冲我喊道：“你要是敢伤到樱花我不会放过你的。”
樱花则在她身后拉了拉桃花，摇摇头轻笑道，“我没事的，桃花。”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如同春风轻拂，带起一丝暖意。
桃花微红了脸，拉了樱花的手就走到一旁，不知是怕被我波及到，还是纯粹只是想去说一些悄悄话。
我看着这俩人，不由开始想象，会有一个人如桃花待樱花这般待我吗？
如果有的话，会是那位大人吗？

心中突然一阵烦躁，原本就枯燥的训练变得越发索然无味。
我想，便不如稍作歇息好了。反正再练下去也是事倍功半。
我找了个地躺下，将手置于脑后。
结界中不分昼夜，任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我头顶上这片风景依旧是千篇一律，单调得几乎让人抓狂。
我阖了眼，却始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也不知过去多久，终于朦朦胧胧有了些睡意，却又因一阵动静再度清醒。
是我那主人来了结界，她将我领出，寻了寮里一座别院让我安顿下。
然而，我并未因终于能不用待在结界而高兴。
相反，冷汗几乎浸湿我的背脊。
一阵痛意让我回过神来，方才惊觉指甲不知何时起已深深嵌入我的皮肉。
我已经四星满级了。


09
该庆幸寮里只有两个四星达摩，不然的话只怕今日过后世上就再无我的存在了。
不过，时日确实所剩无多，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我开始在寮里其他式神面前刷存在感，试图和他们交好。
佯装不知自己会被当成狗粮这件事，我尽力地用崇拜的语气提起那只五星妖狐，最后说了句要是有一天能和他一样该多好。
说了这么久，也就这最后一句才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小姐姐们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着说一定会的。
当然，我很清楚，这不过是安慰。

从小姐姐们的口中，我大概懂得了那只五星妖狐是怎样的性格了。
说实在的，若他真如她们说的那样的话，我想大概他是投胎时候投错了吧。
大多妖狐性格都偏执狡诈，可能还有些风流。虽说我也是妖狐，但这点我却是承认的。毕竟这是事实，倒也没必要去自欺欺人，而且不少妖狐还是以此为荣的呢。
可在小姐姐们口中，那只五星妖狐竟然是个老好狐乖乖狐的形象，这⋯⋯
大抵是他装得太好了吧。我思忖着。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坐实了妖狐狡诈的性子。借着这种方式来博取好感赚足人情，从而得以留在寮中。
估计那位大人也是被他这副样子蒙蔽，所以才会对他另眼相看的吧。
呵，不就是卖乖装好人吗，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与小姐姐们道了别之后，我便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还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可能是狭路相逢，对面迎面走来的，正是那只五星妖狐。
他远远见到我便笑着举起手中扇子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也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弟弟你这是去哪？”
本想就这般擦肩而过的，不想他走到我面前直接就停了下来，一副我们来好好聊聊吧的样子。
谁是你弟弟啊？还有谁要和你聊聊啊？
我的心中吐槽万千，面上却不好露出半点，只好扯了扯嘴角道，“正打算回去呢。”
“哎一个人待着多无趣，我陪你逛逛呗，不要勾玉哦。”
“⋯⋯”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怎么会有这么自来熟的人，啊不，妖呢？什么陪我逛逛啊，我要你陪了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我还是跟着去了。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能借此拆穿他的真面目⋯⋯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我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我不知道到底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造物主就是那么任性地造出那么一只与众不同的妖狐来，一路聊下来，那只五星妖狐似乎就如小姐姐们所说的那样，是一只很好的妖狐。
若非我得成为他的狗粮，若非我也爱着那位大人，我想，大抵我和他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不过世上哪来这么好的事，这两个前提条件注定是不成立的，所以，也注定了我与他只能，是敌非友。


10
我依然不断磨炼着大招，不过却是不敢再信心满满地说着我一定会将那只五星妖狐取而代之了。
这段时间近距离观察下来，我那主人对那只妖狐当真是好得没话说。
一打到好的针女就和他身上地反复对比着纠结要不要换，这种殊荣是连身为ssr的那位大人还有妖刀姬小姐姐都不曾有的。
我隐约有种感觉，可能我那主人真的是个重情过于实力的奇葩。

月朗星稀的夜晚，我有些难以入寐，便起了身打算四处走走。
只听阵阵笛声悠扬婉转。
我抬头，却见那位大人坐在樱花树上，正阖了眼吹着笛。那双足以勾人心魄的淡蓝色眼眸此刻被掩了去，可那完美的容颜却依旧让我心跳狠狠慢了一拍。
月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银白，衬着那如阳光般的淡金色发丝以及漆黑如墨的羽翼，竟如同画境一般美好。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静静观望，连呼吸都不敢往重了喘，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惊扰了这种美好。

笛声戛然而止。
我回过神，便对上了那位大人的视线。
“有事吗？”声音挺冷淡。
“额⋯⋯我、我只是路过，路过。”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紧张，连言语都变得有些磕巴，“大、大人可是在赏月？”
“嗯。”
“大、大人笛子吹得可真好啊。”我试图找些话题。
“谢谢。”
⋯⋯

简短的回答让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是该就这么离去还是执着地继续寻找话题。
几番踌躇之下我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错过了这次，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又不知得等到何时。
但是，该说什么呢？
余光瞥见大人似乎是要起身离开，我不由有些慌张，没做过多思考就将话说出了口，“大、大人和那位妖狐哥哥是恋、恋人吗？”
语调是越说越轻的，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情急之下我甚至对那只五星妖狐还用上了那个从未用过的称呼。
那位大人似是有些诧异地往我这看了一眼，半晌才嗯了一声。但我看得分明，他那原本有些凌厉的眉眼此刻似乎都柔和了下来，如碧空般的眼眸深处泛上极浅极浅的温柔。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深处有个声音清晰而无情地说着，这份温柔是永远不可能属于我的。

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意识到了。
寮内从不避讳谈论大人和那只五星妖狐之间的事，每每谈起，那些小姐姐都很是艳羡，期盼着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姻缘。
那是第三者无论如何也无法插足的，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我意识到了，却不愿承认。

“大人，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没等回答，我便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比妖狐哥哥，到底差在哪里？”
如果只是到来的先后上的差异的话，我不服，真的不服。
我自认那只五星妖狐可以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而且会做得比他更好。
不想却是一段很久的沉默。
久到我开始后悔自己方才提出这个问题。
可当我几乎要认定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那位大人却是徐徐开了口。
俊朗的眉眼间，流逸出一抹怀念之色。

我来这个寮的时候，他才刚刚升上五星不久。
阿妈当时除了他，一个拿得出手的攻击式神都没抽到。
当时的他就凭着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寮。
我的觉醒材料和御魂，都是他帮我打的。
哪怕是打个妖气达摩，都得一个一个突过来。
他一直知道我想变强，便瞒了阿妈把她辛苦为他肝的五星达摩都给了我。
但他不知道，我执着于变强，只是不忍再看到他那么累。


11
我从没想过，那位大人会和我说那么长一段话。
但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仅是若有若无地落在了我身上，更多地，却是透过了我，投向那只此刻并不在此地的妖狐。
虽然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我，但话语中的温柔，眉眼间的宠溺，却没有一个是给我的。
我隐约觉得，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但终归是什么都没点破。
许是没有必要，抑或是想保存我那所剩无几的自尊。
我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坚持下去，取代那只五星妖狐在寮中的地位。
不，或许打从一开始，问题的关键便不在于要不要，而是能不能。
这里不会有我的立足之地，也成不了我的容身之所。
就算在这里继续活下去，也只能像是风中残烛，卑微地苟延残喘着。


12
走向升星室的时候，我的内心出乎意料地平静。
那只五星妖狐与我擦肩而过，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朝他笑了笑，便想这般错身而过。
却是被他给拦住。

结束，也是开始。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愣了愣，却没来得及深究，眼前便归为一片混沌。
我想，大抵这就是我生命的尽头了。
曾天真地认为，我死的时候，会伴随着什么天地异象，昭告着一个生命的陨落。
但实际上，死亡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
没有什么天地异象，甚至不曾在水面泛起半点波澜。
也许，认识你的人会为你掉几滴泪，但随即又很快回归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迹。

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13
“妖狐！还是四星的！”
将我从混沌中拉出的，是个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声。
等等，我不是已经⋯⋯
努力地睁开眼，并不算清明的大脑有些吃力地判断着目前的状况。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并不算高挑的女孩，清秀的脸上此刻满满洋溢着笑容。
她将我抱到怀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蓝符，“幸好还有最后一张。崽崽来了，狗子还会远吗～”
一阵刺目的光芒过后，身穿狩衣背生黑翼的式神自卡池中走出。
眉目尚未脱稚气，却已可以想象将来五官长开之后会是何等的英俊帅气。
只是这般稚嫩的脸庞，哪怕是大天狗，也实在是让我升不起什么敬畏之情，反而——
好想捏⋯⋯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狗子！！！”不等我细想，女孩便抱着我急急忙忙地冲了上去，把那明显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式神也一把揉进了怀里。
我觉得，我可能刚活过来没多久，就得再死一次了。
死于窒息。


14
待得女孩终于将我俩放开，我连着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
而那只小小的大天狗则是蹙着眉，略显老成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看起来⋯⋯额，挺好笑的。
“你们要好好相处哦。”女孩将我们两个的手交叠在一起。
仿佛触电一般，他的手在触碰到我一刹那就想缩回去，却因被女孩的手攥着而不得已地停留在我的手心。
于是他别过头去，但耳朵却分明染上了一层薄红。
我不由笑出声来。
捏了捏那只并不大的手，柔软的触感让我有些爱不释手。
不过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在他恼怒之前我还是停止了自己这可以称之为轻薄的行为。

“那么，今后请多指教了，大天狗大人。”我尽可能地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嗯。
听起来有些像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


15
我想，可能这里就是属于我的容身之所了。



#私设式神不会死亡，被喂掉的式神都去轮回转世，升到四星以后可以忆起前世_(:3」∠)_#